一个口口声声念叨着“干米”、“我教”的小学生该如何上语文课呢？

2015年出生的孩子今年6岁了，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。在成年人掌控的世界里，他们是网络另一边微不足道的“小学生鸡”。无法避免的是，这一代的孩子都是在网上长大的，他们的上网技术和成年人一样出色。伴随他们成长的还有互联网产业的繁荣、4G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普及、短视频的渗透以及新一代平民网红备受瞩目。互联网已经在他们的生活中变得无处不在。

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传播研究所、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联合发布的《青少年蓝皮书：中国未成年人网络使用状况报告（2020）》科学社科文献出版社指出，未成年人互联网普及率已达到99.2%。未成年人首次上网年龄持续下降，10岁及以下青少年中开始上网的比例达到78%。未成年人作为网络“原住民”的特征越来越明显。

2018年12月16日，海南师范大学校园内，参加小学运动会的孩子们在课间休息时专注地玩手机。

这是新一代的孩子。他们接触到的信息几乎与成年人一样复杂，他们的网络年龄也必然比上一代人更长。他们看短视频，看网络文章，追花追明星，还跟别人打架。他们通过微博、抖音、小红书了解世界。很多人的梦想就是成为网红，自觉经营个人IP。

他们谈论的是“米工”，口号是“我giao”。他们买了郭老师的贴纸，贴在水杯和课桌上。有时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。流行语变化如此之快，以至于很快就抛弃了去年流行的“我太难了”。北京市东城区的中学生伊文告诉我，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“勇敢，不怕困难”。在搜索之前，我从未听说过那是什么。

正统的汉语表达方式似乎正在经历挑战。这一代孩子将通过耳朵和眼睛学到什么样的汉语？互联网和网络语言的力量如何塑造儿童的语言表达？这种表达方式与中国传统教育会产生怎样的碰撞？这是一个全新的教育环境，中国的老师正在和新生打交道。

一

新生

奇怪的话语出现了。

几年前，当她在湖南永州一所乡村小学教四年级语文时，大琴布置了一篇题为《变形专家》的作文。她举了一篇作文的例子，她可以在其中写老师有时很温柔，有时很严厉。结果，我收到了一篇作文，第一句话是“名人不说密语，我是你爸爸”。

栗子在河南郑州县一所小学任教六年级。去年，“奥利给”是她的学生最喜欢的词，有人把它写在课桌上。下课时，孩子在走廊里疯狂奔跑，胡乱喊着“奥利、奥利、奥利”。以夸张的表情和怪异的语言着称的郭老师也很受欢迎。她的表情贴纸贴在桌子、水杯和文具袋上。作文中，学生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感受：“时间过得真快啊！”

栗子老师修改的作文

青年教师胡怀玉刚从教一年。正式成为一名教师之前的实习期间，她在重庆市区的一所小学工作。这所小学是该区最好的小学之一，注重人文教育。和孩子接触多了，发现他们说的都是“心碎”、“没心没肺”。

今年夏天离开之前，陆谈伟还在上海一所国际学校担任初中语文老师。学校学费昂贵，提供英式教育，课程名为汉语作为第一语言。最近最受学生欢迎的是《小丑就是我》。她向我描述了使用这个词的日常语境。当有同学答错问题，引起大家哄堂大笑时，同学就会自嘲：“我是小丑。”

这所国际学校是一所寄宿学校，显然不允许使用手机。不过这里的孩子都是富裕家庭的，有几部手机，所以影响不大。女孩们在朋友圈追明星、晒自拍、逛网红店，展现出明显的小红书风格。有一个男孩，一直在国际学校读书，中文水平一般。在他的文章中，他将自己喜欢的女孩描述为“宝藏女孩”。

2016年1月9日，在北京第十三届中国国际网络文化博览会上，观众在招财猫画板上拍照。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，我们经常会看到各种朗朗上口的宣传言论

在农村小学，孩子们也习惯了手机的陪伴。 《青少年蓝皮书：中国未成年人网络使用报告（2020）》指出，随着网络接入手段的日益普及和网络使用便利性的不断提高，未成年人网络普及率几乎没有差异。 “全民网络”已成为未成年人的显着标签。

实习结束后，胡怀玉在一所乡镇小学任教。孩子们大多是留守儿童，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，家里留有手机方便通讯。胡怀宇谈到，一个在校五年级的女孩，在抖音、直播上成为网红，拥有上千粉丝。

“我在网上组织了一个群，不知道是QQ群还是微信群，一群小学生不知道自己在网上做什么，他们聚集，拉帮结派，不好好学习。”周末，”胡怀玉回忆起这位女老师的评价，“她没有学生的那种天真、活泼、主动。一个有点昏昏欲睡，看起来不像小学生。”她将女孩的状况归咎于家庭教育的缺乏。缺乏父母的爱。

大秦也有类似的看法。假期里，学生们聚集在一起看短视频、玩游戏、互相分享有趣的内容。家里没有手机的孩子就会去其他同学家里看他们“吃鸡”。孩子在作文中写下了自己的经历：“真是快乐的一天，明天我再来。”

2018年2月26日，浙江省绍兴市，几个孩子坐在一起玩“吃鸡”游戏。 《王者荣耀》和《吃鸡》游戏是最让孩子着迷、最容易上瘾的两款网络游戏。

拥有城乡不同学校教学经验的胡怀玉和大钦都认为，相比城市孩子，农村孩子受网络游戏、短视频的影响更为显着。他们观察到农村地区的学生花在互联网上的时间更多。放学后和假期期间，农村孩子在家玩手机的时间远多于城市学生。一方面是家长监管缺失，另一方面城市孩子还要上补习班。大钦总结说，这是一个当代的教育问题。

在口头表达方面，孩子追求新奇。试卷中使用网络语言往往是无意的。有些词语和表达方式已经成为孩子的自然习惯。暴露在网络环境中，他们无法自行区分雅正语言与网络表达的界限。写下你最喜欢的老师：我最喜欢的是数学老师（我并不是想说其他老师的坏话）；写一首酒诗，有人答道：“独处时醉”。

这是互联网已经进入生活方方面面、无法回避的结果。一方面，各媒体竞相利用网络热词吸引眼球、增强网络感，为网络术语的普及推波助澜；另一方面，网红也在进入试卷。去年夏天，李子柒出现在浙江宁波海曙区小学语文期末考试的阅读材料中。在这样的整体环境下，要求儿童语言使用的纯粹性是不现实的。

二

入侵中文课堂

“为了这句话，我哭了三天三夜，心都碎了，用胶水也粘不起来。”

胡怀玉改成了这样的构图。冬季学期结束，她被分配去区批改五年级语文考试的作文。作者真实地表达了读完耽美小说《撒野》后的感受，文章的标题是推荐一本他喜欢的书。

据说，这道作文题对于学生来说并不陌生。是系编教材第八单元之后的习题。一般来说，孩子们会写《鲁滨逊漂流记》、《格列佛游记》等推荐书，这些书也是高小学生的推荐读物。

然而，这位学生显然有不同的做法。作文不仅还原了大段原文，还详细介绍了本书的基本信息。胡怀玉大为震惊。她转述了文章内容：“这本书的作者是晋江文学城签约作家吴哲，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。”学生逐字记住内容并发布信息。她对这样的记忆力感到惊讶。

作文还写道：当我看到顾飞告诉蒋丞，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，我会一直喜欢你，直到不再需要你为止。我的心里感到温暖，因为他们向我展示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友谊。

胡怀玉的第一反应是“笑死”。旁边的另一位阅卷老师也把作文改成了推荐《调查》，“但写得没有这个好”。满分是25分，她给这篇文章打了22分，这是一个不错的分数。

她认为这篇文章把推荐这本书的理由说得很清楚，也有真情实感。 “选考会比较严格，不会给满分或者24分，23分给的很少。其实我不推荐这个科目。不过，（这篇作文）表达能力很好，而且他写的其实还是不错的，所以我并没有给低分。

2016年2月28日，安徽安庆，一名12岁小学生的文言文“震惊”阅卷场，并迅速走红安庆老师朋友圈。图为他的小说《上古传奇》手稿，章节饱满。现已写小说2部，共计10万字。

有很多同学对《说野》感到担忧。周日下午我在一家咖啡店遇见了伊文。她是北京市东城区一所重点中学的初中生，刚刚读完初二。她留着自然卷短发，身材瘦削，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。她不喜欢咖啡，所以当我们点餐时，她要了一杯水。学期只剩下两天了。天气预报说将会有大雨。 7月12日，北京市教委发布通知，中小学生不再上学，这让她很高兴。

伊文的班主任、语文老师孙大胜坐在她旁边。他提到自己没收了伊文在课堂上读的《萨夜》，伊文不好意思地笑了。她还喜欢《魔道祖师》和《天官赐福》。她曾在语文试卷的空白处写下“魏无羡”和“蓝忘机”，被孙大圣打了一个大问号。在电视剧的改编版中，她对《山河令》的喜爱远胜于《陈情令》，因为她无法接受《山河令》中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关系呈现为兄弟情谊。陈庆令》；她也表达了对《天命令》的不认可。 《祝福》被改名为《幸运星》并在不屑中播出。

孙大胜批改试卷

有一次，作文的题目是《跨越时空的对话》，伊文在里面写下了《说野》的情节。主人公顾飞的妹妹小时候遭受父亲的家庭暴力，被推入河里。结果，她的妹妹头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，导致她后来精神失常。顾飞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父亲。作文中写到，如果我们穿越时空，回到那个时候，如果父亲没有把妹妹推到河里，所有的悲剧就不会发生。

很多老师在收到如此新鲜的作文后，也面临着类似的困惑。他们在网上讨论新一代学生。有老师问：“小学生看耽美文学是不是应该禁止？”有人说，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。有人反对：这么看不起耽美，实在不行。有人说你可以读，但是你绝对不能写在作文里。一位老师形容班上的一个女孩“沉默寡言、害羞”，但她提交的作文却有一个直白的标题——“我爱耽美”。

我问孙大胜，从应试的角度来看，这样的题材作文应该如何看待？她承认这是一个冒险的选择。对于像“跨越时空的对话”这样的题目，如果作文中出现的人物不熟悉，老师就必须了解新的故事和人物之间的关系，这就会造成天然的障碍；而学生往往表达能力有限，无法清晰地讲述故事。始末。

孙大圣修改的短扇作文

有的学生在作文中写了同人故事，网站、筹款、免费卖淫等词语反复跳来跳去，让整篇文章看起来像是安利文案。 “写得一头雾水，批改考试的老师可能年纪很大了，对这些东西本能地有抵触情绪，他不一定能听懂你在说什么，况且，没人关心你弟弟！”

三

“没有金钱的爱情是一盘散沙”。

然而，无论是湖南永州小学二年级的孩子，还是北京重点中学的初中生，还是上海国际初中志在海外名校的富家子弟，他们都分享着这份爱对于“工人​​”。

大琴告诉我，她的学生用“干”字组词时，会写“干米”。每天中午放学铃声一响，就有学生喊：“厨师是食物的大师，厨师是别人的大师，来吧，去厨师那里！”班里有一个孩子吃得很好，不挑食。大钦称赞他。孩子回答：“当然，我是养家糊口的人！”

孙大胜说，“赶饭”这个词在学生中流行了几个月：“每次到了午饭时间，他们就开始做饭，做饭！赶饭不主动，思想有问题。”

陆谈伟还观察到，曾经有一段时间，学生们很喜欢这样说，“我们学校食堂很拥挤，每到中午，就有一群人喊着，‘吃饭啦！我们吃饭吧！ “吃饭吧！”这一幕非常搞笑。

陆谈伟认为，和求职者一样，学生中流行的网络语言反映了他们的真实感受。去年，她班上学生的口头禅是“我好努力”。她解释说：“他们会觉得上学太累，生活太艰难。内卷化的压力已经蔓延到2000年出生的人身上。我想包括他们在内的家长都对自己的阶层地位不下降感到有些焦虑。” ”。

同样让她不解的是，有一段时间，学生们特别喜欢用“王一云”这个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好。上课时，该学生突然说：“我的网络被压制了。”

陆探伟工作的国际学校

1993年出生的陆谈伟常常感觉这一代孩子的成长经历与自己完全不同。他们熟练地谈论“社会动物”这个词，并相信自己将来会成为社会动物，尽管他们的家庭背景已经非常优越。据她观察，学生们对未来的想象非常有限，无非就是出去工作、赚钱：“如果没有一个大的、开放的、开放的社会环境，他们还指望什么呢？他们没有任何理想的期望。 ”

有一次在讨论课上，她讨论了金钱和爱情的关系。让她惊讶的是，大家都认为“没有金钱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盘散沙”——这句话似乎是网络上的一个梗，其出处无从考证。这句话被孩子们视为决定性的结论，让看着爱情偶像剧长大的谭伟感到惊讶。她的爱好是占星术，有时她会在课堂上向学生展示星座运势。这些15岁的孩子最关心的问题是：我的经济状况如何？你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呢？能突然暴富吗？

陆探微觉得自己的学生比自己踏实得多。在这所国际学校任教两年后，她辞去了工作，来到浙江省三门县有为图书馆工作，这是一个致力于推广阅读、改善当地文化生活的非政府组织。她告别的学生几年后将继续接受英国教育并出国留学。他们大多来自江浙地区的富裕商业家庭。他们的家人希望学习一些实用的科目，继承家业，或者至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。主流选择是商科和数学、物理等基础科目。大众计算机科学并不是很热门，工科也很少，更不用说艺术了。

2015年7月3日，广东深圳，一所小学改变考试方式，以游戏的形式进行期末考试。随着时代的发展，教学方法也在不断变化。

富裕的家庭并不能带来更多的选择自由。 “余华的儿子”，陆探微称呼一位喜欢文学的学生。余华的儿子刚满15岁，已经读完了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。他喜欢严肃文学，对写作有着浓厚的兴趣。然而，他出生在嘉兴的一个商人家庭。他的家人崇尚务实经营，不理解他的文学爱好。面对家人的期望，他感到压力，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。学校好像开设了很多课程，但没有一个与文学相关的。

“渣女”、“渣男”也超越了地域和年龄的限制，在学生中颇为常用。大钦老师说，原因有时很小。如果不把零食送给朋友，顽皮的孩子就会说：“你就是个渣男！”孩子缺乏词汇量，想不出其他合适的词语，只能这样描述。

2015年9月1日，在上海，一对双胞胎男孩正式升入小学生。当晚，兄弟俩在家完成了老师布置的第一份作业。周围的环境和教育有利于孩子的成长

小涵的女儿咪咪今年读五年级。她和好朋友乔乔都是韩国女子组合blackpink的粉丝。放学后他们会一起买blackpink贴纸。巧巧本来和班上的一个男生组cp，互称夫妻。后来，巧巧爱上了另一个男孩，并去和他“cp”。

于是，同学们开始孤立她，有人称她为“绿茶”、“白莲花”。咪咪不想再和巧巧玩了。她回家对小涵说：“她是绿茶，白莲花。”

巧巧很伤心，在家哭了。她的妈妈通过老师找到了小涵，希望小涵能帮助她理解孩子，缓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。

小涵带着女儿查了“绿茶”和“白莲花”的含义，然后问她：你这样说你的好朋友对吗？半年后，两个孩子又成了好朋友。

陆探伟还提到，学生中使用渣男、渣女的现象非常普遍。她分析，孩子社会经验较少，心智不成熟，所以非黑即白、道德倾向比较明显。比如说，他们可能觉得暧昧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。

我问了伊文同样的问题，伊文提醒我渣男渣女已经很过时了，“现在是海王了。”

四

失去魅力的语文教科书

在伊文眼里，这学期最无聊的文章就是《东阳马同学序》。她不明白，这么无聊、琐碎的事情竟然应该被纳入语文课本里。 “也需要背诵，每个人的求学历程不都一样吗？”

她最讨厌最后那句：“那些不善做事、品德不好的人，并不是生来低贱，只是他们的头脑不如我的耳朵敏锐，这难道是别人的错吗？”

“他有赞扬，也有不认可，说现在学生的条件这么好，如果你没有取得成功，不是因为你没有天赋，而是因为你不够努力。”

她觉得自己很有内涵。

这太说教了，作者造成了伤害。这是学生的反馈，孙大胜也认为这篇文章有它的作用。语文课本不一定要教学生解决生活的困惑、触动他们的心灵。 《东阳马胜序》体例较为平淡。学生掌握本文的基本文言知识、表达方式、实词、虚词的使用就足够了。这就是知识的意义。

2019年3月20日，湖北宜昌，老师正在教学生写诗。学习汉语离不开古诗词和文言文，教学生基本的词语用法

易文对鲁迅的《故乡》也缺乏兴趣，因为他“太老了”。然而，对于孙大胜来说，鲁迅却是永恒的神。但她很清楚，谈论鲁迅是非常困难的：“太沉重了，必须剥去茧子，一层一层地讲清楚，讲得有趣是很困难的，学生之间是疏远的”。我每次教的时候都关心，但是大部分学生可能会在课堂上参与讨论，可能会觉得有趣，但他们不一定对鲁迅的小说感兴趣。或者成为粉丝。”

与活泼的网络语言相比，传统的语文课本和死板的旧语言吸引力较小。孙大胜从来不认为使用网络俚语就是所谓的对汉语的背叛。她对比食物，“平淡的东西可能更有营养，但麻辣烫真的很好吃，很刺激，很好吃，很难不被它吸引。那些简短、平淡、很容易掌握、有趣的语言本质上更有吸引力，更令人难忘，否则为什么会如此受欢迎？”

2021年7月18日晚，成都一小区物业为孩子们放映《巴巴电影》。现在孩子的信息来源越来越多，自然会学到很多有趣的网络术语

作为一名网民，孙大胜乐于拥抱新的语言。她经常在微博上调侃学生和自己有趣的教学故事。在孙大胜看来，yyds这样的表达方式，从意义上来说，当然可以用无敌、王者等来代替。但“永恒之神”一词流行起来后，相比之下“其他表达方式意义不大”。

但在她看来，语文课应该教给孩子的是基础的、固定的、相对规范的、通用的语言。表达首先要流畅、有逻辑、有条理，其次要生动。中文世界的词汇本身就非常丰富，尤其是在互联网的背景下。这些语言不断分裂重组，产生各种奇怪的表情（孙大胜的一位学生在作文中描述被鸟吓到，大喊：“我giao”，这是去年流行的弱化版） 《给我一英里giaogiao》原版已经被孩子们抛弃了，伊文向我解释了原因：“太二了”）。

抛开考试不谈，语文的意义在于培养理解能力：“第一是阅读，第二是表达。阅读和写作看似是两类题，但实际上阅读教会你如何理解别人，写作教会你如何理解他人。”这会让别人理解你。如果你使用的语言不是特别通用，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，就会成为阅读和交流的障碍。”

她这样总结：“如果你想在微信上私聊我，你说什么永恒之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，但在作文上，还是行不通。

2020年5月28日，江苏常州，小学生在活字印刷体验馆学习活字印刷的流程和方法。虽然现在网络很发达，但是学好汉字的相关内容也是非常重要的。

在作曲方面，陆探伟的教学享有更多的自由。她认为自己是华文教育体系​​中的边缘人物。在英国的教育体系下，作文分为四类：叙述、描述、论证和讨论。学生可以写出非常贴近生活的内容。过去，有些学生在传统作文的要求下拿不到高分。老师们会评论说这是一种负面情绪，太黑暗了。

现在，他们可以写自己的恋爱经历和玩游戏的感受。在一份作业中，一名学生描述了游戏中的场景：“夜晚的塞斯特并不比白天热闹。”

在陆探微看来，文字长期以来一直处于缓慢更新的状态。很多时候，它已经很古老了，已经失去了活力：“这个时代很难出现一些很有创意的新词，创意就是‘要么是网络俚语，要么是像日语这样的借词。’”

网络语言活泼、丰富，在一定程度上与书面表达相辅相成。当然，陆谈伟也觉得，不加辨别地使用网络语言，会影响书面表达。但现在她对此比较平静：“掌握好的书面表达需要大量的自我投入。虽然教育已经普及，但掌握好的书面表达的人总会有少数。”

2019年11月19日，第六届中小学标准化汉字写作大赛决赛在西安市碑林区举行。比赛由汉字听写、规范写作（成语解析）、汉字组合、古诗词楹联四个环节组成。它既是一项竞赛，也是对学生规范汉字书写的有效指导。

归根结底，无论成绩如何，作为语文老师，他们对学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让他们通过语文学习来理解别人、表达自己，所以在作文中，最重要的是“真”。

有时候，陆谈伟也会忍不住调侃那些虚假的作文，比如在文章中赞美奶奶的爱，“语言很油腻，用了很多排比，奶奶的爱就像什么……其实，在里面这都是假的，这是我永远对您的货币，或者写一个关于我奶奶在下雨天如何来接我的故事，当我看到她的回来时，我会流下眼泪。爱？乍一看这是假的？

Sun Dasheng有一个学生的成绩很好，但擅长中文。他总是写陈词滥调。当他在地铁上看到一位老太太时，他流下了情感的眼泪。当他看到一个清洁工时，他流下了情感的眼泪。通常，只能得分31分。

后来，他曾经写过他与父亲的关系。爸爸忙于工作，很少回家。父子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。那年，他的父亲回来了农历新年。他和父亲相处感到不舒服，总是想出去躲藏。后来，他忍不住了，问他的父亲：“这次你能早点离开吗？”他的父亲有点不开心。后来，父子一起散步。父亲说，他与祖父几乎没有沟通，祖父去世后感到非常抱歉。我不希望这种遗憾扩展到他们的父子。他对父亲的态度改变了，他对他的了解更好。

“实际上，他的写作风格是平均的，但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真实故事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他应该在40分中获得36分，这被认为是一流的写作。” Sun Dasheng解释说。

作者Nineveh |内容编辑Cheng Yuliang |微信编辑菠萝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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